中国一带一路网消息:清末经学家、文学家王闿运,在当年名重一时。钱基博在《现代中国文学史》中说:“方民国之肇始也,一时言文章老宿者,首推湘潭王闿运。”王闿运生时,他父亲做了一个梦,梦见有人在门上写“天开文运”,便以开运为名。其后果然,他19岁中秀才,25岁中举人,可谓一帆风顺。但其后他隐居衡阳西乡,恰好本地县令也叫王开运,为避讳,遂改为王闿运。这一改不要紧,从此断了功名,当然,这只是戏言。王闿运虽文名极盛,名重一时,无奈终身只是一个举人,和湖南同乡曾国藩、左宗棠、郭嵩焘相比,官运不通,境遇是有些失落的。所以,在这种情形下,王闿运佯狂玩世,放浪不羁,实有落魄之叹。王闿运曾是曾国藩幕僚,但曾国藩并未举荐他,只把他当“妄人”看待,也足见老爷子身上有一股疯病。
王闿运平生所著极富,除了《周易说》、《京古文尚书笺》等经学著作外。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写湘军始末的《湘军志》和《湘绮楼诗文集》。但由于《湘军志》忠于史实,秉笔直书,不屑为湘军将领顾惜颜面,不肯为同乡护短,所以非但不被认可,反而被认为是“谤书”,可见趋时乡愿之人,只顾同乡面子,是不顾史实的。如此看来,王闿运虽有些玩世不恭,但论人品,还是高出很多人一筹。
杨度胞弟杨均在《草堂之灵》一书中,曾说起一段故事,颇能说明王闿运的人品。湘潭人张登寿,出生微贱,打铁为生,但好读书,写诗。勤奋一年,写诗一卷,给朋友看,朋友大为惊讶,让他携诗去请教鼎鼎大名的王闿运。当时正好是冬天,门人看张登寿一身破衣,拦住不让进。张登寿大叫说:“是王先生请我来,你敢拒绝。”王闿运听见后,急忙出来,拿起诗集,赞不绝口。当时,王闿运正好在家宴客,家中县官乡绅俱在,而王闿运毫不在意地请张登寿上座,惊得官绅面面相觑,想不到一个貌不惊人的泥腿子,居然被王闿运奉为上宾。
王闿运的玩世不恭,性情乖戾,是当时茶余饭后的谈资,在清末的野史、小报中也多有涉及,即使在他的《湘绮楼日记》中也多有记载,从不避讳。限于篇幅,我们撇开老子不谈,来说说他的三个女儿,受奇葩老子影响,王闿运的三个女儿也大有说头。
王闿运长女学问最好,幼年时即许配新化邓弥之的长子,两家都是湘中名流,门第相当。但谁知道邓弥之之子少不知学,连字都不认识,这让王大小姐如何受得了。一日,王大小姐书一函,令丈夫送呈父亲王闿运。丈夫打开一看,都是篆书,见都没见过,好奇之余,便拿到父亲书房,问写的是什么?邓弥之打开一看,信中最后竟然有:“真蒲留仙所谓‘有婿如此不如为娼’”一语。顿时勃然大怒说:“说我儿子蠢如猪狗,倒也罢了;说不如为娼,两家声名岂不全部被你丢尽了。”于是,老王无奈,只能领女儿回家。
大女儿如此,二女儿也不含糊。二女儿精通诗词,新婚之夜,问夫婿:“汝熟精《文选》否?”但不知老王是如何选婿的,二女婿也是个粗鄙汉子,当即回答说:“我不知文选,只识武选,他日汝以文选来,我以武选报之。”此后,二女儿一语不合,女婿必挥拳相向,二女儿实在不堪其殴,告知王闿运,老王盛怒之下,上门评理说:“我女儿在你家,并无失德,也无奸夫,何故日日挥以老拳。”不想女婿指着老王的鼻子说:“你就是奸夫。古语说,女子无才便是德,你女儿豆蔻之年,你即带她登山临水,动其怀春之念,又教以靡靡之词。只知有才,不知妇德。虽能背诵《文选》,有何用处?不如武选,可以放淫辞,息邪说也。”一番强词夺理的浑说,搞得满腹经纶的王闿运也一时语塞,深恨遇人不淑,也只能带二女儿回家。
如果说王闿运大女儿是奇葩,二女儿有些窝囊的话,那么老王的三女儿绝对就是女汉子了。
诗人易顺鼎,少年时住在王闿运家,楼上即是老王三小姐的闺房。一日深夜,易顺鼎情难自禁,上楼去三小姐闺房,长跪不起,也不说一句话。三小姐一见,也不言语,开灯起来,坐在椅子上,自顾捻纸吸水烟,等纸上的火将燃尽时,用以炙易顺鼎的额头,易不想,还是呆呆地跪着。如此三番,到第三张纸快烧完后,三小姐才大声呵斥说:“请你速速下楼,可保全自己的名声,否则我高呼有贼,你就别怪我无情了。”易顺鼎知道无望,鼠窜而去。三小姐的胆识和有勇有谋,着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!而老王有此三闺女,也着实出了一口恶气!(作者:欧南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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